“林超。”

林超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，本能的在人群中探出脑袋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电脑游戏室门口正怒视着他，吓得他目瞪口呆，不知所措。而周围的孩子，还在忘我的玩着最近正流行的PC电脑游戏《星际争霸》，不时兴奋的高喊着，叫骂着。

“我就知道你个兔崽子躲在这，晚自习放学那么久了还不回家，你最近一直那么晚才回家还以为你是在学校用功呢，没想到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就知道玩，你都快高二了，考不上大学看你以后怎么办？”林超的爸爸林永平越说越气，习惯性的挥起老工人满是老茧的大手打算给林超脸上来一下，林超赶紧后退一步把脑袋一缩，勉强躲过，但还是无可奈何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父亲揪回家。

一路上边走着，林永平的嘴像个机关枪一样一直训斥个不停，林超只是耷拉着脑袋不服气的跟着，嘴里嘀咕着：“我没在打游戏，我那是在学电脑呢。”

林永平听后更加暴怒道：“你说什么？你以为我不懂是吗？那是学习的地方吗？周围全是一帮烂仔头在打游戏，还学习呢？亏你说得出口，也不找个像样的借口。”

“还不都赖你，叫你给我买一台电脑你又不肯。要是有一台自己的电脑，我就不用出去玩……”林超立马意识到说漏了嘴，赶紧打住。

“你看，还敢狡辩说不是去玩？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，就是考大学，其他的以后再说，再说了你玩那些个游戏有什么用？浪费钱，你知道我上班养你供你读书多么辛苦吗？一点不知道给老子省心……”

林超再也不敢顶嘴，他知道说什么也没用，他想不明白的是爸爸怎么会去电脑游戏室找他，明明电脑游戏室那么隐蔽，不像电子游戏厅那么招摇和乌烟瘴气，以前爸爸只会去电子游戏厅找他，自从改玩电脑游戏后，有那么一阵爸爸抓不到现行了，没想到，爸爸现在也知道电脑游戏室的事了，也许在爸爸眼里，电脑游戏室和电子游戏厅没啥区别，只是不知道是谁给爸爸捎的话。此时的林超也没空多想，还不知道回家后会不会挨揍呢。

推门进家，弟弟林凡还在复习功课，对于一个还在小学六年级的孩子来说，十分不易，林永平和声悦色的叫他赶紧休息，转头不忘敲打林超，“你看看弟弟多懂事，都不用我操心，你做哥哥的，还不如你弟弟一半勤奋懂事。”

而对于这样的指责，林超早已习以为常。正当林超也想准备去睡觉的时候，林永平又厉声问道：“你弟弟去睡觉你也去？你作业写完没有？”

“写，写了。”林超有些嘟哝道。

“到底写了没有？”见林超不自信的回话，林永平逼问道。

“我忘了有什么作业。”林超一时着急，竟想不起来老师今天布置的作业，心想等明早早点赶去学校找同学抄也不迟。

可父亲林永平不依不饶道：“忘了不会找同学问吗？不写作业还得了？”

林超一脸羞愧为难道：“都那么晚了，明早早点去学校再写。”

林永平火冒三丈：“现在嫌晚了？你早干嘛去了？等明天还来得及？还不快去。”

林超也很气愤：“那么晚去谁家问去啊？人家可能早就睡了，哪还方便去找？你又不肯花钱装电话……”

不提电话的事还好，提到了却让林永平更加暴怒，“我一辈子也不要装电话。一点点小事用什么电话？你没长腿啊？跑一趟能花你多少功夫？”

面对父亲噼里啪啦的指责，林超既愤怒又无奈，同学家里大都装了电话，老早他就跟父亲商量过装电话的事，可为了装电话的事早就不知道和父亲争吵过多少次了，奈何父亲就是强硬不装，就是怕花钱，每次说辞都差不多，都在算计着初装费要多少钱，每个月固定消费又要多少钱，每个月又能有多少电话需求等等。林超只好强忍着不满摔门而出。

家里有两个儿子，起初的确让林永平在街坊邻居里着实自豪了好几年，可日子过得也越发操劳，家庭负担越来越重，本以为孩子大点了会轻松一些，可是孩子大点之后，也更会折腾了，开始互相打闹，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，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闹得鸡飞狗跳的，这都是家常便饭的事，还时刻担心儿子出去学坏，尤其是大儿子林超，天生就喜欢在外生事，这些年来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，眼见林超好不容易读到了高中，还不见收敛，林永平也时常对着老婆叹气。但自从上次从游戏厅把他逮出来后，又老实了一阵，没有再惹什么事。

这天，林永平饭后惯常看电视新闻，国际上也不太平，最近电视里一直在追踪报道着北约空袭南联盟的新闻，每天不是报道美军飞机又炸死了几名南联盟平民，就是南联盟又击落了几架北约飞机。美国佬每隔几年都要打仗，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。可是今天不一样了，新闻里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都格外愤怒，中国不可侮的吼声更显义正辞严，就在前一晚，北约悍然轰炸了中国驻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的大使馆，并造成了3名中国记者不幸遇难。震惊之下，林永平竟不知道看了多久，自言自语道：“搞不好要打仗咯。”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，中国离南联盟那么远，中国的军力投送能力远达不到，不论如何，对老百姓而言，除了正常工作还能做得了什么呢？庆幸中国已经20年没有打过仗了，老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享受了20年的和平发展，可隐约林永平又觉得有些不安，才想起来，林超这小子又不知道跑哪皮去了，好长时间没回了，于是赶紧出门寻找，林永平想：“一定是又跑去游戏厅耍了。”可接连找了好几家都没找到，只能无奈的回到家，幻想着回到家儿子林超应该也到家了吧，可没想到的是小儿子林凡告诉他：“刚才有个警察叔叔来过，说叫你去一趟派出所，哥哥也在那。”林永平顿感有些天旋地转，心想这回林超指不定又捅了多大的篓子，赶紧骑上自己的二八自行车哼哧哼哧地赶去派出所。原来，林超和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用石头把美国领事馆的窗玻璃给砸了。由于并没造成多大的破坏，而且林超还没成年，林永平痛快地交了些罚款，派出所很快就把人放了，让林永平带回家好好教育。

回家的路上，林永平并没有太生气，只是仍然习惯性的以教训的口吻责问林超道：“你个兔崽子，胆子不小啊，连美国佬的玻璃都敢砸，你就不怕美国佬？”

林超反而委屈道：“有什么好怕的，再说我也没砸，我刚捡起石头想砸就被警察逮住，有几个真砸的早跑了。”

这可把林永平有点逗乐了：“你没砸警察为啥抓你？”

“我刚不说了嘛，我刚捡起石头就被警察逮住了，是那些警察没用，美国佬炸了咱们的大使馆，屁都不敢放一个，真砸的那几个跑了抓不到就抓我。”

“人家会跑，你为啥不跑？”

“我不是一不留神没看见吗？”

“你倒还有理了？就你这警觉性，挨抓了不冤。”

林超只好转移话题道：“爸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接我？你要再不来，我可能就要在派出所过夜了。”

“你还好意思问，我还不是又出门找你去了吗？还以为你又跑游戏厅呢，一听到你出事了就赶紧过来了，还嫌慢？”

“你要早装电话不就好了吗？警察直接电话通知你过来了。”对林超这次的顶嘴，林永平没有再反驳，好赖把儿子接回家了，这次虽然进了派出所，万幸没酿出什么大祸。

从派出所出来之后，见过一向凶巴巴的父亲在派出所民警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，尽管林超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，但内心仍羞愧极了，从此像是变了个人，变得用功学习了，林永平看在眼里，喜在心里，眼看着林超考上大学，林永平也大方的给家里安装了电话，熬到快毕业，琢磨着等到大儿子工作之后，家里的负担就轻松多了。

又是一年暑假，林超从学校返家，自从接到林超返家的电话通知后，连续几日，林永平哪也不敢去，生怕儿子回来没人在家。记得第一次林超从大学返家的时候，林超正好在林永平饭后出去散步的时候到家，又没带钥匙，只好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，后来尽管家里装了电话，但也无法保障路上可能会有遇到车辆晚点等意外耽搁。

“爸妈，我回来了。”

随着欢快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，一家人看到已是大小伙子的林超到家了，林永平早已买好了孩子最爱吃的牛肉，尽显平生的厨艺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，让一家人美美坐在一起吃顿饭。

“爸，妈，我给你们带了礼物。”林超说罢，从包里拿出了两个盒子，从盒子上面的图案明显看出来，是新款手机。

“你这小子，还没挣钱呢，又乱花钱，还不是花老子的钱，要不是为了你，座机我都不想装，我要手机干什么？”林永平又有些来气道。

“什么你的钱，这是我用奖学金买的，这样以后就可以随时拨打和接听电话了。免得打电话回家时你们不在家没人接。”

听到儿子是用奖学金买的，气顿时消去大半，只是还在唠叨着：“就算是奖学金，也不能随便乱花呀，除了接你的电话，平时也没别的通话需求，还得整天背着这东西在身上多麻烦。”

话虽如此说，但，自从有了手机之后，林永平还买了专门的手机套把手机别在腰间，出门闲逛的时候，自豪感还是油然而生，不时拿手机出来瞅瞅，看看时间什么的，逢人就说这是自己儿子送的，自己哪懂这玩意儿啊。虽然好些功能还不会用，林超教了好几次，每次总是没过一会儿就又忘了，除了拨打和接听，其他的功能一概不会，就算是拨打电话，也是习惯用纸质电话本记录的电话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拨打，而不会使用手机通讯录和来电记录，在工厂上班时间久了，耳朵也没那么灵光，来电时响铃有时候也不太听得见，好在平时也没什么电话。

小儿子林凡也已经上了高三，在父母和老师眼里一直都是个品学兼优、文静好学的好学生，在学习上一直不让父母操心，在林永平眼里，林凡就是天生读书的料，即使是星期天也只爱宅家读书，以后考上,大学肯定不在话下，哪像林超那么皮，读高中了还时常跑出去打游戏，也正因为如此，才放心的给他买了一台电脑，只许上网查资料，不许装游戏。可看见林超和林永平都有了手机，林凡也跟林永平提出了想要台手机的想法。

“爸，你和哥都有手机了，能不能给我也买一台手机，以后和你们联系也方便，再说了班里同学很多都有了。”

“你还读高中，要什么手机？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，等你像你哥一样考上大学，拿到奖学金自个儿买去。”

林凡不再多说什么，从小到大，看着哥哥林超和父亲的诸多争端，让他知道父亲是根本没办法被说服的，多说无用，只会激化矛盾，搞不好还要被暴揍一顿，吸取着哥哥的教训小心翼翼惯了的林凡很少跟父母争执，乖巧的表现也得到父母和老师的一致好评，不像哥哥林超，从小就是父母老师眼中调皮捣蛋的典型，可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可能是林超上了空军院校之后吧，哥哥林超在父亲嘴里的风评渐渐变了，虽然父亲在林超面前仍然没一句好话，还总是严厉，但在他面前，林超从不成器的混球变成了让他学习的榜样了。而自己一直在家听父母的话，在学校听老师的话，除了得到一些口头的称赞之外，也没有得到更多的重视，无论考试取得多好的成绩，也不再得到更多的夸赞，得到的往往是叫他不要骄傲，再接再厉，怎么分数比上次低了之类的评价。至于哥哥林超读书时跑出去打游戏的事，林凡是知道的，其实林凡也去过游戏厅，只不过林凡只是去看别人玩，还不敢跨过那条线亲自去玩，也没有什么零花钱去玩，更没被父亲发现过。

转眼林凡已是高三，最近有一款新的网络游戏《魔兽世界》准备发布，很多同学都很期待谈论起来非常起劲，林凡去同学家里用电脑上网看过《魔兽世界》的CG短片，制作得非常华丽震撼，魔幻主题的游戏世界观设定得非常宏大，玩家可以在这样的魔幻世界里扮演一个英雄角色，去冒险和战斗，去升级和缴获装备。和同学们一起相约游戏发布之后一起购买游戏一起玩。

不巧的是，游戏发布那天，正好和奥数比赛冲突，林凡早已约好几个同学购买游戏一起玩的也不好爽约，心里琢磨着买完游戏再赶去考场应该也不迟，没想到现场火爆，人山人海排起了长龙，林凡没有办法只能排队，排到一半，距离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了，还没轮到，就差几个了，如果放弃就白排那么长时间的队了，林凡心一横，决心买完再赶去，好不容易轮到自己，终于买到心仪已久的游戏，来不及高兴，就急急忙忙赶去考场，勉勉强强赶得及，林凡正自庆幸，准备拿出准考证进入考场的时候，才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，这可把林凡惊出冷汗，翻遍了身上和书包里所有的口袋都没找到，难道是去买游戏光盘的时候弄掉了？还是落在家里忘带了？如果是掉落在买游戏光盘的路上，范围那么广那可怎么找？林凡发现自己的裤子昨天洗澡换了，才意识到准考证是放在换掉的裤子里，林凡只好求助有手机的同学，打电话给爸爸林永平，可很多同学都已经进入考场，手机已经上缴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借打电话的，可是电话打过去好几遍了，对方却不见接听，林凡急的直跺脚，拨打电话的手都在发抖，嘴里一直在喊：“快接啊。”一边的同学也在催着林凡要还电话进入考场，终于打通了，只听对面那边不紧不慢的接听“喂，你是谁呀？”

林凡急切地喊道：“爸，是我，我忘带准考证了，帮我找一下赶紧送过来……”

可是电话那头，林永平本身耳朵也不太好使，只觉对方说话太急，说了一大堆，什么也没听清，连是谁也没听出来：“你说什么？再说一遍，你是谁？”平时也只有同事和儿子林超会给自己打电话，可打过来的这个电话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，心想是不是打错的，嘟哝了一下就挂了，免得浪费话费，再响也不接了。

还给同学电话，林凡又问监考老师的电话打过去，也无人接听，跑回家拿的话，一个来回下来肯定来不及了，林凡涨红着脸，心脏也在紧张狂跳，尴尬、无奈、不甘、悔恨、埋怨，各种情绪不断涌上心头，却也毫无办法，事已至此，索性跑回去关起房门打游戏，在游戏里尽情的发泄，好忘掉今天的不顺心。

父母本来也没发现什么异样，可是过了没多少天，林永平接到了老师的电话，得知了林凡没参加奥数考试的事，觉得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，一向从来不让自己操心学习方面的小儿子林凡，怎么会不参加奥数考试，从老师那得知奥数考试要是取得好成绩的话，是可以保送到名牌大学的，以林凡的水平是有可能取得好成绩的，错失掉这样的机会实在可惜。

林永平火冒三丈质问林凡：“有奥数比赛那么好的保送机会为什么不参加？”

林凡只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，“没，没什么，就，就是不想参加。再说参加了也不一定能有好成绩。”虽然话是这样说出口，可是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心虚，音量越来越小。

“不想参加？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？你能保证高考就一定能考得好成绩吗？多一次机会不好吗？”显然林凡的说辞对林永平并没有说服力。

“我那天忘带准考证了。我借同学手机打过电话给你的，你不接听，好不容易接听了你耳朵又听不见直接挂断了。”被逼问得紧了，林凡也不管不顾吼道。

林永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还是不是自己家老二，从没见过他这样顶嘴，但听他那样说自己好像也有点印象，有一阵的确接到几个陌生电话，说什么没听清就挂了。“你自己没带准考证还赖我了？你脑子用来干什么的？连准考证那么重要的东西都不带。”

林凡不再言语，总不好把买游戏光盘的事都抖出来，他不明白，为什么自己明明只犯一次算不上大错的差错，老爸要这样对他，而过去，老爸从来没有那么厉声责问过他。

随后的日子里，林凡放松了学业上的用功，反正再怎么用功，再怎么努力，在父亲眼里，也是理所当然，他们也看不到，而花在游戏上的时间和精力越来越多，甚至到了着迷的程度，游戏的奖励机制要比现实公平得多，只要肯努力去完成任务，就可以得到应有的奖励。高考很快就到来，林凡果然并没有取得令家人满意的成绩，没有考上和大学，只是勉强考了个不出名的二本院校，不过选择了一个让他感兴趣的计算机专业。考虑到家里的条件，并没有选择老师的建议复读。在大学没有家长和老师严格监管的环境，林凡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轻松。和周围的很多同学一样常常翘课打游戏，仿佛要把过往十几年的童年娱乐弥补回来。

大学四年很快就过去，林凡早已不是那个众人眼里的优等生，大学四年里还挂了好几门课，勉强通过补考才毕业，毕业之后由于没有特别亮眼的成绩和学历证书，去不了行业大厂，最后只好选择去一些初创小公司做码农，每一家公司做的时间也不长，短短几年也不知道换了几家公司，从事的岗位也都是游戏开发相关岗位，从页游到端游再到后来的手游都从事了个遍，并且连续多年没有回家，在福报中充实度日。

林超早已是一名海军航空兵飞行员，而不再是过去那个顽皮少年。特殊的行业和繁重的训练任务，让他也很少能回家探亲，这些年里，部队的装备更换频繁，从老式的二代歼七、歼八战斗机，到歼十、再到歼十一，飞过越来越多的机型，成为团里的飞行骨干，虽然成为战斗机飞行员翱翔蓝天已然是很多人童年的梦想，但林超还有更高的理想，那就是希望能成为航天员，乘坐中国的神舟飞船遨游太空。

已经退休在家的林永平渐渐习惯了退休的清闲日子，刚退休那会儿还有些不习惯，工厂的效益不好，很多人都被买断工龄提前退休，稍年轻一点的，还可以去重新再就业，林永平也尝试去做过一些小买卖，可自己实在不是做生意那块料，本就不宽裕的日子，还赔了不少钱，平日里少不了跟老伴拌嘴，好在两个儿子都有工作，尤其是林超，变得越来越出息了，军衔也是每两年就提升一级，每当跟别人提起总难以抑制内心的自豪，小儿子林凡提得越来越少，只知道他每天都在玩电脑，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些什么。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，有些寂寥，没个唠叨处，每天不是逛公园就是和小区里的其他大爷下棋打牌。

临近春节，林永平从老伴那得知儿子今年要回家过年，高兴的老早准备买菜做饭，由于常常漏接电话，儿子们有事也更多打电话给老伴而不是打电话给他。林永平也不常打电话，对手机的使用一直比较生疏，这些年儿子们还给换成了没有实体按钮的滑屏手机，更不会用了，有好几次手机放口袋里误按了拨打按钮，还有一次和老伴通话结束，两人都没按结束通话按钮，竟然通话了十几个小时直到手机没电，白白浪费了十几个小时的话费，从那以后，对手机更无好感。可近来，去买菜的路上，在公交车的广告牌上，在电视里，到处都是4G网络的广告，家里的门把手上还不时被人塞有移动和电信的4G广告传单。虽然不知道这个4G网络到底是个啥，但隐约感受到世界可能早就变了，现在已经变得自己越来越难以理解和认识了。

等到除夕夜吃团圆饭，还是只有小儿子林凡到家，林超临时有任务探亲假只得取消，林永平难掩失望之情，但林凡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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